有条老船,名特修斯船。当它所有的零件都被更新一遍后,它还是原来的那条船吗?有个叫霍布斯的哲学家,进一步发问说,如果用特修斯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组装一条新的船,那么,两条船中哪个才是真正的特修斯船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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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看起来是个烧脑的问题,足够诸葛亮摇动好几下扇子了。但它的答案其实一点都不难。所有零件都更新一遍之后,它也还是原来的船。举个例子你就秒懂,某国经过150年的时间,所有原先的国民都去世了,国民被换了个遍,都是新的国民,但是你能说某国已不存在、某国不是原来的某国吗?
关键是看问题要整体把握。衡量一条船是不是原船,要看原船整体是否发生了变化。整体发生变化,就不是原船;整体未发生变化,就是原船。更新船的零件,并不损害船的整体,反而是在修复、维护船的整体性,所有虽然它的零件都更新了,它也还是原船。
这个霍布斯虽说是个哲学家,但是好不晓事。他不明白这个整体性原理,所以才傻傻地提问,说什么如果用特修斯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组装一条新的船,那么,两条船中哪个才是真正的特修斯船呢?根据整体性原理,特修斯是边拆边更新的,所以第一条船是原船。至于用从第一条船上拆下来的零件组装的那条船,显然是条新船——它是在新的时空产生的船只,它并不占据也没法占据老船的时空!它只是原船的一件复制品。
佛家讲究无我,也有一个类似的故事。说是有一个人夜晚跑到某地,被两个打架的鬼给折腾了一番,一个鬼取下了他的所有部分,另一个鬼给更换了所有部分,闹得这个人就糊涂了,他到底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?佛家编造这个故事无非想说“无我”,但通过上面分析老船的故事可知,这个佛家更新人的故事并不能证明“无我”,那个被全身更换了一遍零件的人还是存在的,他还是他。
整体固然是由各个部分构成的,但是,整体是整体,部分是部分,这是不能混淆的。
2023-10-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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