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楂子 | 小时候

收获的季节，收庄稼都得割，譬如割苞米，割高粱，割黄豆……，就是把地里长的苞米秆、高粱秆、黄豆秧等等都割下来，所以有个词叫“收割”。割的时候，对秆茎较细的是贴着地皮割，对秆茎粗壮的镰刀就要抬高十公分二十公分。

都是庄稼，为什么收割的时候有此区别？因为秆茎较细的，根系也较细，翻地的时候一翻扣就行了，它们容易分解、化掉，变成养料；秆茎粗壮的则不然，它们的根系也粗壮，直接翻扣难以分解，化不掉，影响下一茬庄稼生长。它们需要被拔除。为了拔除方便，所以割地的时候要给它们预留个把手，要抬高镰刀作业的高度。


（图片源自网络）

这样苞米地里、高粱地里等等就会留有一二十公分高的苞米楂、高粱楂等等。处理它们也是很费时、费劲的事。要有好几道工序。

一是刨楂子。刨楂子的工具是就地取材，找一根铁锹把样的木头，把铁锹在靠近锹头的部分摽在它的另一端，注意产生的角度要比90°小一点。就用这种工具去刨楂子。这比直接用铁锹去挖楂子，要快很多。直接挖，得用力踩铁锹的肩，铁锹才能深入土中，这刨就简单多了，先把工具高高扬起，再顺势一刨，一个庄稼的大部分根系就被切割下来。刨楂子时，生产队一般是组织男劳力，也是一人拿一条垄，要把这条垄上的楂子一个一个都刨下来。

二是打楂子。接上道工序，楂子的主体被刨断，但仍有部分根系没有刨断，所以拔楂子的时候，既要用力对付楂子本身带着的一大块的泥土，还要对付没被刨断的根系与土地的粘连。刨楂子的时候，看起来简单，是一刨一个，可有时候刨的位置不够准确，庄稼根系的大部分就还连着地，碰到这种楂子就更得用力拔了，总不能再刨一遍。打楂子一般是把楂子拔出来两个，一手一个，对磕，磕打几下后，泥土就纷纷落下，只剩楂子，这个楂子就算打好了。注意扔的位置，要扔成一堆一堆，将来好收。

三是收楂子。楂子在地里晾个差不多后，生产队会派车进地，每个车安排社员，专门跟车，把一堆一堆的楂子装到车上。楂子拉回屯子，根据人口多少，每家每户都会分到该得的那一份。为什么要分楂子？楂子是柴火啊，宝贵燃料，生活物资。要是少给你家分了，你会跟人急的！

我尝试过刨楂子，但也就比量比量，那活很累，又有一定风险，大人是不让我们小孩子干的。我们就跟妇女、老人在一起，拿一条垄，打楂子。打楂子一天下来，也是会感到腰酸背痛，两臂肿胀的。不过晚上睡一觉也就好了。天明，就又是战斗的一天。战斗到后来，等到拉楂子，把楂子分送到各家时，就很轻松了，像玩似的。

那时候的乡村，家家门前屋后不光有一般的大柴火垛，还会有楂子堆，或者铺在房前屋后晾晒的楂子。